别看,看就是爬墙了,或者在爬墙的途中。

五月五之夜,月华击碎于银竹尖

*自设五月雨江,山姥切长义&五月雨江cp无差,到底要怎么打tag

*ooc得很嗨,爽过不悔


       旧友再逢,总归要聚上一聚——自然,也是从人间学来的花哨规矩,只是经由山姥切长义之口道出总显得真切过分,反教熟谙此人本性的被邀请者心中忍不住要笑话。说到底十八年春秋于付丧神而言好若白驹过隙,来去了解一二绰绰有余,互称老友却远远不及,五月雨江对那人懒于掩饰的矜傲知悉已久,正如长船名刀摸得透他骨子里每一寸刻薄,两把冷冰冰的刀如何研磨得出缱绻温情?故而他乐得当这邀请是长义殿下又一番心血来潮,约定之时将近仍独自在部屋中借着插花消磨时间,直到作品将成才忽地粲然一笑,漫不经心打散了造型又随意拣出一桃枝,虚抵在胸前起身悠悠然赴约。

 

       待他姗姗来迟,长义已不知独自酌饮了几杯新酿。几上预留的杯中酒液仍满,而那人为壶中物醺得微绯的眼角,几多风流笑意也盈满至几乎盛不下的地步。他一喝酒便比平日更爱笑,有如一点疏离燃了个干净,当下便懒懒倚在廊柱上朝五月雨江抬臂微举酒杯,笑着将一句问候说出了十足多情的味道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来了呀,江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好似前日故作讶异地叫着“五月雨君”,以含蓄的冷然划出一道鸿沟的那人不是他一样。

 

       五月雨江漫不经心地腹诽了一句,唇边噙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,将桃枝作赔礼奉上,又捧了桌上酒杯以指腹轻托,软了嗓音柔柔和和道了歉。哦呀,一时不察,让长义殿下久候了,如此云云。山姥切长义也不点破他的敷衍,体谅而宽容地装着傻——毋宁说是自恃身份下的毫不在意。之后照理是一轮寒暄,许久未见,近来可好?大抵同做过一对夫妻刀的总有些蛛丝般扯不开的线牵引其间,多少年下来彼此称得上旧情的部分被捶打得薄如锋刃,却仍只消一眼便能知悉那些千回百转的思绪,至于肯不肯上前助其得解脱,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如此这般,两个各自揣着谁也不晓得的心思的刀剑付丧神人似的叙着旧,其实也无多少旧事可叙,尾张家的德川,将军家的德川,最后同落到名为“德川”的美术馆中,翻来覆去也离不了那两个字,翻来覆去也仅止于千代姬眠于她的枕边人身侧时,他五月雨江隔着几分初识的疏离望了那人一眼,光友佩刀状似疑惑而又不以为意地抬眼回看,裹挟其中的几分月华幽幽投来,他便垂下眸子,以袖掩唇挡住春困而致的呵欠,也掩住了自己收回的视线。

 

       这缕游丝般的温情缭绕在杂乱无章支棱着的利刃间,如何也拈不住,于是他收回鲜血淋漓的手,将难得的温情滴水不漏封在了心里。这番心思不在叙旧范围内,他不说自己,不说五月雨江如何如何,轻巧避开对方有意无意抛来的话题,而常以“那时,长义殿下……”为开头,逐一轻轻还击了回去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那时,长义殿下曾提起过某个孩子的名字,如今大抵已见到了?”

 

       这说的是山姥切国広,堀川派最高杰作,却好巧不巧是以曾经的后北条重宝、长义之刀为本科的仿刀。昔日小田原城中身份甚为悬殊,今朝却获了不亚于长义甚至隐约更胜的评价。他自是有意如此道来,为着一份心中暗藏已久的疮痂一般的疑惑,他垂下视线抿去杯壁上一粒欲坠的酒珠,按捺着心中倏地涌起的情意与恶意,又侧首饶有兴致地端详着那人的神色,想见些不一般的情绪。

 

       山姥切长义一怔, 环握着酒杯的手垂下去一点,连带着视线也不自觉地垂了下去——又抬起,左右不愿再与自己对上了。他的神色仍维持着一派从容,唇角的笑意却敛得一丝不剩。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似的,他将杯中尚余的小半一饮而尽,连酒液溢在手指上少许也不顾,沉吟了片刻,才又端出自矜的笑容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我竟与你说过那些?”那人似是认输了般摇摇头,叹着气将酒杯换到左手,抬手轻轻点了点五月雨江的额头,又不带丝毫狎昵地拂了拂散落至额前的碎发——他的指尖尚沾着酒液,冰凉得像枚刚从溪涧里取出的玉石,将燎起的一点火星抹得干干净净,“我不记得了。你却是记着些我的好呀,江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五月雨江此时心里便有了底,他见山姥切长义对某个彼此心知肚明的问题闭口不言,一时间竟生出几分怜爱之情来。如今山姥切长义看似将言谈间的主动权攫取到手,却是他五月雨江在心中冷眼将这几番来回瞧了个清楚。他将酒杯抵在唇边,一面瞧着长义,一面想要向嘴里倾着酒液,好半天却只盼来一个空底,忽然便觉得有些倦了,垂下眼帘自顾自闭口止了交谈,向盏中重新添了半杯澄醪,扶了扶衣袖露出小半截手腕,托着瓷白酒具浅浅抿着,身侧那人索性也顺着他的不发一言缄了口,看起来打定主意要做个酒鬼。山姥切长义并非嗜酒之人,只是世间不如意事常八九,他却端着生来养成的傲气,连半分也不愿与人说,只得偶尔借酒倾吐一二——长义殿下,长义哟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将视线压低又缓缓上挑,微眯了眼睛睨着那人,心中反反复复念着那人为自己所熟知的名讳。清酒醺得他有些飘飘然。他敛了笑,抿着嘴,挑剔而刻薄地在心底评判着面前这尊可爱可悲可怜的重宝大人,又将刺合拢,悉数扎向了自己心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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